把那個地址發給自己的，耿尚華也相信她不可能跟M國的黑幫有什麽牽扯，但卻沒人能證明她說的是真的。

當然也沒法證明她說的不是真的。所以M國警方只好不了了之，案子最後以約翰的死，傑家的勢力受到重創告一段落。

但是在J大，在耿尚華心裏，王處的所作所為著實的叫人難以接受。

這種想法在王處勸耿尚華不要報警的時候更加堅定了，他理解不了王處到底怎麽想的。明明是自己的同事，尤其還是自己部門的工作人員，知道葉初陽出事，難道不是第一時間找人，怎麽反而處處都好像不希望葉初陽活著回來一樣？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但是這樣的人做一個部門的一把手實在是有些危險。這回是葉初陽，下回搞不好又是誰遭了秧。

可不是人人都有個顧雲這樣的男朋友，能第一時間命都不要地去救人。等真出了大事，耿尚華哭都來不及。

所以他回校之後便著手啟動這一輪的全校換屆——M國的事不能拿到臺面上說，要想換掉王處，只能走正常程序。

恰好，J大也到了換屆的時機。

所以這一次大換血，就這麽悄無聲息地來了，沒有任何先兆，也沒有人知道會波及到誰。

處處都是機遇，人人躍躍欲試，但卻不是每個機遇都能留給有準備的人，因為很多有背景的人需要這些機遇。

學校的換屆工作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事情，因為幾乎涉及到每一個領導。

中層領導是一個部門的主心骨，如果這個主心骨自己每天都惦記著某個事情，那可想而知，這個部門該是什麽樣一種狀態了。

所以換屆時間不會很久，當然因為程序多又要求嚴謹，不容瑕疵，也不會是一蹴而就。

比如現在正在進行的機關部處的換屆，組織部門除了要組織述職，並列出所有幹部的考評結果，然後再從儲備幹部和報名人員中篩選出一部分可以進入測評階段的人選。然後進行民主測評，到各個部門座談、考察。

有些崗位可能報名的和可選的人比較多，那就需要進行競聘。競聘也是組織部門來組織，和述職的形式一樣，就是一個小型的面試。

一切結束之後，上報給校領導中負責幹部任免的那位，那位審定之後，可能會去找正職領導也就是兩個一把手先行討論一遍，也可能不討論，直接上會。

常委會上校領導們挨個過一遍人選，最後敲定最終的名單。

當然這份名單還有商榷的可能和機會，這就要看每個領導都是什麽心思，還要看學校的實際情況，等等這些結合起來，再修訂一遍名單。

最終確定好的人選會反饋到組織部，下發公示通知。公示的時間為期一周，所有人都可以提意見，當然主要是反對的意見可以直接反映到組織部。

公示過了，直接下發任命通知，大家嗨嗨皮皮地上任了。

和所有地方一樣，學校沒有去行政化的時候，領導幹部的任職並不比其他部門簡化多少。也和其他所有地方一樣，人事任免是所有權力中的重中之重，也是政治藝術的最直接的體現。

人的工作，就是政治，而政治，是平衡的藝術。所以，人事任免，少不了各種平衡，各種力量、各種利益、各種是是非非，最終達到一個並不完美卻只能如此的結果——不翻車，但也不會讓所有人都百分之百滿意，卻能讓大家都保證滿意度保持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這就是藝術，政治的，平衡的藝術。

不過，這些暗潮洶湧，各方角力，到了葉初陽這個層面，她能參與的只有被談話這一項。

當然，組織也給了她這樣的人機會，在公示期間提意見的機會。但人人都知道,到了公示期，除非出現重大違紀問題，否則基本上大局已定。你跳出來提意見，不能一擊即中那就把自己搭了進去，就算拿了實錘有把握一擊即中的，也得掂量一下，自己以後是不是還想進步，要不要在組織掛號成為一個“刺兒頭”。

所以，真的能讓她參與的，只有談話。

而談話，也是一個很藝術的事情，把握不好，要麽被認為沒有主見，要麽直接被當成意見分子，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葉初陽深谙這個道理，但也不能免俗地表示，自己很緊張，如果被問到對什麽人的意見時，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顧雲塞了口面包，“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唄。”

葉初陽白他一眼：“你懂什麽呀。張行早就放出風聲了，這回當仁不讓。心裏再不樂意，誰敢說個不字？”

“為什麽不敢？”顧雲覺得可能自己理解能力有問題，“提意見不就是讓你們暢所欲言嗎？這機會自己不把握，將來後悔可就晚了。”

葉初陽搖搖頭：“因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更沒有不傳話的組織部。”

216、死要面子活受罪

雖然從顧雲那知道了國際部要分家的消息，但葉初陽仍然無從下手，一來她沒能力證實消息的可靠性，二來她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才能被順利地“分走”。

國際部裏主管留學生工作的副處長和留學生科是肯定要離開了，可這部分人馬從來就和其他科室業務交集很少，又因為有單獨的辦公室，大家交情只是泛泛。尤其這個時候那麽敏感，如果直接找上那個小女張處，葉初陽覺得人家肯定會把自己拉黑。

臨時抱佛腳這種事，除了考試，其他時候還是少做。

顧雲也提過想幫她問問耿尚華，葉初陽還是拒絕了。上次勤致獎的事，無論如何她都欠了耿尚華一個人情。在M國又搞出事來，顧雲面子再大也是他的面子，在耿尚華心裏，她葉初陽又算什麽呢？

糾結了幾天，組織部果然組織了國際部所有人談話，輪到葉初陽時她基本已經知道要說什麽了。

“張處工作能力挺強，其他的我保留意見，但是我相信組織選人用人的程序和方法。”

葉初陽如是說了一遍，然後任憑人家怎麽問，都保持住了裝傻的基本要領：不關己事不開口，一問搖頭三不知。

等她被放出來，聽了同事的議論，才知道大家說的都差不多，但基本都是讚成張行上位。

晚上她把這事跟顧雲講，意料之外地收獲了他一番表揚。

葉初陽詫異不已：“這事太糟心了，我真是鬼迷心竅了聽你的話，什麽抓住機會表達自己的意見，什麽以後不會後悔。我現在可後悔可後悔啦！要被穿小鞋的恐懼已經在支配我了！”

“太誇張了。”顧雲不以為然，“你的問題就是膽子太小卻想得太多。”

“嗯？不是讀書太少嗎？”葉初陽咬著筷子道，“算了我真是投降了，事業之路被毀了，還是聽信讒言毀在了自己手上！”

顧雲白她一眼：“還真是承讓啊。”

葉初陽嘆了口氣：“不足為外人道也，貧僧只能說，施主你一個方外之人，懂個毛線！”

顧雲嘴角抽抽，樂道：“好歹王處不在了，你也該開心一下吧。”

“沒什麽好開心的。”葉初陽聳聳肩，“我從沒把她當成敵人，更不想記恨她什麽。大家同事一場，她現在這樣，我只保證自己不落井下石，不圍觀取樂就好了。別的，跟我沒關系。”

“你這個心態很好，說真的，你這一年來也成熟了不少。”顧雲認真地道，“說起來，也算是近朱者赤了。”

“啊？”葉初陽楞楞地擡眼，“什麽意思？你是豬啊？”

顧雲撇嘴：“少罵人，我是說在我的影響下，陽陽進步很大。”

葉初陽哼哼兩聲，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裏：“吃飯吧，這麽多菜也堵不上你的嘴。”

顧雲笑笑正要吃飯，電話卻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葉初陽笑道：“真是巧了，Vincent的電話。”

葉初陽挑眉：“吃飯呢，真沒眼眉。”

顧雲失笑：“陽陽說得對！”說完便接起電話，“Vincent？我在吃飯呢，你可真會挑時候。”

葉初陽瞪了他一眼，揮手示意他走遠點別吵到自己，便自顧自地埋頭吃飯。

顧雲起身去了書房，過了一會才掛了電話走出來，只是神色間卻有些不郁。

“怎麽，有什麽事嗎？”葉初陽窺著他神色，問道，“耿校這個時間找你，是科研的事嗎？”

顧雲搖搖頭，拿起筷子在桌上戳了一下，不忿道：“李錚還是找了幾個校領導，說要推薦我去國際教育學院做副院長。Vincent今天聽組織部的人提起，才想到給我打電話確認。”

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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